EP29打包這份風景攻略,時光交錯的共情——徐霞客遊記(四)

 

「初六日 凌晨出寺,六七里至寒巖。」四月六日,徐霞客一行人凌晨時離開明巖寺,走了六七里路到達寒巖。

「石壁直上如劈,仰視空中,洞穴甚多。」石壁像是刀劈一樣直上聳立,往上看去,有很多洞穴。

「巖半有一洞,闊八十步,深百餘步,平展明朗。」在岩壁半山腰高的地方有個洞穴,八十步寬,一百多步深,洞穴裡平坦且光照明亮。

「循巖右行,從石隘仰登。」循著山巖右邊走,從岩石中一條狹窄的縫隙攀登上去。

「巖坳有兩石對聳,下分上連,為鵲橋,亦可與方廣石梁爭奇,但少飛瀑直下耳。」山巖下凹處有兩塊對立的石頭,下方分開但上半部是連在一起的,被稱作鵲橋,這座鵲橋倒是可以和方廣寺的石梁在天台山奇景排行榜裡爭個高下,就是可惜在少了飛流直下的瀑布。

「還飯僧舍,覓筏渡一溪,循溪行山下,」回到僧人的住處用飯,然後找到竹筏渡溪,順著溪流到了山下。

「一帶峭壁巉崖,草木盤垂其上,」這片地帶都是陡峭的岩壁和險峻的山崖,荒草盤附岩壁上,還有些伸出的樹枝垂落其間。

「內多海棠紫荊,映蔭溪色,香風來處,玉蘭芳草,處處不絕。」這些草木大多是海棠和紫荊,花蔭濃密樹影綽綽,紛紛倒映在溪面,而陣陣香風拂面吹來,到處都是玉樹蘭花,芳草繁華。

「已至一山嘴,石壁直豎澗底,澗深流駛,旁無餘地,」到了一山嘴處,石壁直直插入到溪澗底下,澗水又深又急,四周沒有可以容身行走的地方。

「壁上鑿孔以行,孔中僅容半趾,逼身而過,神魄為動。」只有石壁上鑿有讓人行走的小孔,孔很小,只能容納半隻腳,要身體貼緊石壁才能過去,過程讓人驚心動魄。

「自寒巖十五里,至步頭,從小路向桃源。」從寒巖走十五里路就到了步頭,再走小路去桃源。

「桃源在護國寺旁,寺已廢,土人茫然無知者。」桃源在護國寺旁邊,可是護國寺已經荒廢,當地人都弄不清確切地點。

「隨雲峰莽行曲路中,日已墮,竟無宿處,乃復問至坪頭潭。」跟著雲峰僧人穿行在彎彎曲曲且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已經是日落時分,還未找到可以住宿的地方,只好一路詢問著來到坪頭潭。

「潭去步頭僅二十里,今從小路,反迂迴三十餘里。」到了才弄清原來坪頭潭跟步頭兩地僅隔二十里路,今天在小路里一通亂竄,走了三十餘里路,反倒迂迴多走了好些冤枉路。

「宿。信桃源誤人也!」總算是找好住處歇息了,這時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把天臺山的桃源和陶淵明的桃花源一樣讓人迷失方向,找不著路。

「初七日 自坪頭潭行曲路中三十餘里,渡溪入山。」四月七日,他們從坪頭潭走了三十多里的曲折彎路,渡過溪水進入山中。

「又四五里,山口漸夾,有館曰桃花塢。」又在山裡走了四五里路,山口漸漸狹窄,有一處房舍叫做桃花塢。

「循深潭而行,潭水澄碧,飛泉自上來注,為鳴玉澗。」沿著深潭走,潭水澄澈碧綠,上頭有道飛泉傾注,被稱作鳴玉澗。

「澗隨山轉,人隨澗行,兩旁山皆石骨,」澗水傍著蜿蜒的山勢流轉,行人便隨著彎曲環繞的澗水而行,兩旁夾著澗水的則是石頭山,不是泥土居多的山,

「攢巒夾翠,涉目成賞,大抵勝在寒、明兩巖間。」峰巒簇擁間夾著點點蒼翠綠樹,映入眼簾的景致賞心悅目,總的來說,景色美感勝過寒巖明巖之間。

「澗窮路絕,一瀑從山坳瀉下,勢甚縱橫」走著走著澗水漸漸沒了,路也到了盡頭,只剩一瀑布從山坳間奔湧而下,水勢甚是壯闊。

「出飯館中,循塢東南行,越兩嶺,尋所謂『瓊臺』、『雙闕』,竟無知者。」之後走回去桃花塢用了飯,循著桃花塢往東南邊去,翻了兩重山嶺,想找找所謂瓊臺和雙闕的美景明勝,竟然沒有人知道這兩處。

「去數里,訪知在山頂,與雲峰循路攀援,始達其巔。」又走了好幾里路,才問清楚原來在山頂,便和雲峰僧人攀登山頂。

「下視峭削環轉,一如桃源,而翠壁萬丈過之,」到了山巔,俯視底下,刀削般的峭壁聳立環轉,就像桃源一般,只是桃源沒有這邊萬丈高聳的翠綠山壁,

「峰頭中斷,即為雙闕,雙闕所夾而環者,即為瓊臺。」峰頭中斷的地方就是雙闕,被雙闕夾繞其中的則是瓊臺。

「臺三面絕壁,後轉即連雙闕。」瓊臺三面挨著岩壁,後面連著雙闕。

「余在對闕,日暮不及登,然勝已一日盡矣。」徐霞客在雙闕對面,天色已晚沒有足夠的時間再過去,不過勝景的山光水色都已經盡收眼底了。

「遂下山,從赤城後還國清,凡三十里。」於是乎心滿意足的下了山,從赤城後面回國清寺,一共走了三十里路。

「初八日 離國清,從山後五里,登赤城。」四月八日 離開國清寺,從山後面走了五里路,登上赤城。

「赤城山頂圓壁特起,望之如城,而石色微赤。」赤城的山頂景色奇特,圓形的山壁矗立,遠遠看著像是城牆一樣,而石壁顏色透著微微的赤紅色,應當就是赤城名字的由來了。

「巖穴為僧舍凌雜,盡掩天趣。」不過這邊的僧人房舍雜亂的蓋在山壁岩穴上,自然風光被這些房舍弄得雜亂不堪。

「所謂玉京洞、金錢池、洗腸井,俱無甚奇。」其他地區如玉京洞、金錢池、洗腸井這些都沒甚麼特殊的了。

徐霞客一共去了兩次天臺山,這一篇遊天臺山日記是他二十八歲時第一次遊玩時寫下的日記,天臺山是佛教聖地,我們若只用遊記來看,雖然是以管窺豹,仍可見一斑,畢竟走到哪個名勝都有寺廟可以打尖住宿,而建於隋朝的這座國清寺可算是這麼多佛寺裡的重點之重了。其餘提到的諸多景點在現代一樣是風景名勝打卡地點,在此藉著徐霞客遊記來做個小總結,去天台山玩除了看伽藍聽禪聲禮佛,也可以看看華頂峰、石梁、寒巖、明巖、桃源、瓊臺和雙闕等地,當然石梁是必去的,不但有天下第一奇觀的美譽,也確確實實抓牢了徐霞客的心,讓他流連忘返。

 音樂來源: 晚安說nigh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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